“在一些重要的領域,新一屆政府和中國政府有著廣泛的共同目標,氣候變化、國際衛(wèi)生、全球經濟治理、氣候變化協(xié)定、世衛(wèi)組織、解決貿易摩擦、抓住相互經濟機遇,以及管理一些全球的熱點等等。”11月26日,約翰·霍普金斯大學國際關系學院榮譽教授、外交政策研究所高級研究員David LAMPTON在“《財經》年會2021:預測與戰(zhàn)略”上表示。
對于美國未來的政局發(fā)展,David LAMPTON坦言,“現在拜登政府正在組建,美國將在1月20日形成一個新的國家領導層,致力于以事實為基礎的決策制定,規(guī)范化的決策結構,并由專業(yè)經驗豐富的人員組成,這些人都是各位所熟知的,國家安全和外交政策團隊的大部分成員已經宣布了。”
而在David LAMPTON看來,未來改善中美關系,需要恢復和改善雙邊對話和危機管理機制。他表示,“在我看來,首要任務是保證美國或中國國內很多熱點和摩擦點免于升級。”他認為,“我們恢復和改善雙邊對話和危機管理機制是至關重要的,我們不應該簡單的重建奧巴馬時代那些龐大的對話機制,而是應該有更小、更少層次、更頻繁的對話。一個切入點可以是加強與中國駐華盛頓大使的溝通,讓拜登迅速提名新的美國駐
北京大使。”
中美之間的第二項任務,“就是使用56天的時間,以及1月20日之后的幾天,為穩(wěn)定兩國的關系提出切實可行的建議”。“包括美國重新加入世衛(wèi),因為拜登已經承諾要這樣做了,華盛頓應該與北京合作,不僅改善世衛(wèi),同時重振中美雙邊和多邊的衛(wèi)生合作。”他還建議,“華盛頓應該重新建立國家安全委員會全球衛(wèi)生與安全理事會,并且尋求在中國全面部署美國的疾控中心人員,北京應該與前國務卿約翰克里在氣候變化問題上密切合作,我們應該重啟雙邊投資協(xié)定談判,加強文化和教育人文交流,其中包括福布萊特計劃,平衡我們對外國學生的態(tài)度和政策。”
在最后,他對中美關系保持了樂觀心態(tài)。David LAMPTON稱,“中國也令人印象深刻的控制了疫情??朔髯缘奶魬?zhàn),應該使我們有信心能力建設性的處理彼此的關系,這種信心應該激發(fā)我們合作和建設性競爭的精神。”
以下為David LAMPTON講話實錄:
David LAMPTON:我很好,希望能夠親自到會上跟大家見面,但借此機會感謝大會的主辦方《財經》雜志和張燕冬主編,我很榮幸和大家共享這個
平臺。我很同意包道格剛才說到的這些建議,我會有一些建議,從更廣的角度入手。
在一些重要的領域,新一屆政府和中國政府有著廣泛的共同目標,氣候變化、國際衛(wèi)生、全球經濟治理、氣候變化協(xié)定、世衛(wèi)組織、解決貿易摩擦、抓住相互經濟機遇,以及管理一些全球的熱點等等。其次,我們兩國也有迫切的國內挑戰(zhàn),兩國領導人都致力于接受這些挑戰(zhàn)。管理中美關系的其他方面會是非常具有挑戰(zhàn)性的,甚至是令人生畏的,可以肯定的是,華盛頓將尋求與盟友和其他國家走的更近,但這種合作的性質,會取決于北京和鄰國,以及其他大國,特別是美國之間的關系,事實是什么呢?世界需要一個讓人放心的中國,也需要一個讓人放心的美國。人權問題很重要,但解決的方式不應該讓人聯想到我們要破壞某國的政權,我們不應該談論其他國家政權更迭這種危險的話題。在我看來,蓬佩奧在7月23日就中國政策發(fā)表的言論具有極大的破壞性。40多年前,我們兩國攜手合作,不是為了改變彼此的內部制度,而是為了改善各自和全世界的環(huán)境。但是,有關中國國內政策的新聞,在中國之外引起了很大的反響,影響了民眾和政府的態(tài)度,因此,處理好兩國雙邊關系中的國內政治是非常重要的,在我們兩個社會中有一些個人和團體認為中美摩擦對他們是有利的,或者反映了兩國之間根本的價值差異。盡管特朗普很快會離開白宮,但是幾乎可以肯定的是,他會繼續(xù)在公共舞臺上,因為有7400萬選民投給他了,所以未來要競選總統(tǒng)的人,肯定會把他的政策考慮進去,所以拜登總統(tǒng)和習主席需要管理雙邊關系,不要不必要的刺激中美社會中那些不和諧的聲音,雙方領導人需要給對方盡可能多的空間。
在我看來,首要任務是保證美國或中國國內很多熱點和摩擦點免于升級,兩國關系要格外謹慎,我對此問題的擔憂是前所未有的。我們恢復和改善雙邊對話和危機管理機制是至關重要的,我們不應該簡單的重建奧巴馬時代那些龐大的對話機制,而是應該有更少、更小、更不層次、更頻繁的對話。一個切入點可以是加強與中國駐華盛頓大使的溝通,讓拜登迅速提名新的美國駐北京大使。
中美之間的第二項任務,就是使用56天的時間,以及1月20日之后的幾天,為穩(wěn)定兩國的關系提出切實可行的建議,這種向前邁進的機會,包括美國重新加入世衛(wèi),因為拜登已經承諾要這樣做了,華盛頓應該與北京合作,不僅改善世衛(wèi),同時重振中美雙邊和多邊的衛(wèi)生合作。我們在疫情方面沒有合作,真是一場悲劇,華盛頓應該重新建立國家安全委員會全球衛(wèi)生與安全理事會,并且尋求在中國全面部署美國的疾控中心人員,北京應該與前國務卿約翰克里在氣候變化問題上密切合作,我們應該重啟雙邊投資協(xié)定談判,加強文化和教育人文交流,其中包括福布萊特計劃,平衡我們對外國學生的態(tài)度和政策,我們應該立即重新開放休斯敦和成都領館。
至于最棘手的問題,比如安全關系,雙方應該討論各自的戰(zhàn)略需求是什么,我們可以確定什么是雙方都可以接受的,戰(zhàn)略最終狀態(tài)或平衡,地區(qū)霸權或主導地位,對任何一方都是不可行的目標。我們兩國最近在國內都有很大的挑戰(zhàn),美國現在是處于政權交界的過程中,雖然有挑戰(zhàn)性,但還是很成功的。中國也令人印象深刻的控制了疫情??朔髯缘奶魬?zhàn),應該使我們有信心能力建設性的處理彼此的關系,這種信心應該激發(fā)我們合作和建設性競爭的精神。我知道,有很多人對“競爭”這個詞有很多的看法,但在我看來,說競爭,其實它的基礎就是所有人都是平等的,我們是可以競爭的,我們也可以建設性的進行競爭。
謝謝大家今天給我這個機會演講,如果大家有問題歡迎提問。謝謝!
張燕冬:非常感謝David LAMPTON教授,剛才我還沒有向觀眾介紹您,David LAMPTON是霍布金斯大學國際關系學院的榮譽教授,是國際上最好的國際關系學院,他也曾經是美中關系的主席。剛才您提了一些建議,一開始您
會議尼克松、卡特跟鄧小平的交往,您認為這是非常重要的。但中美兩國的戰(zhàn)略競爭,已經嚴重反映出我們的不同,您認為對中國來說怎么突破這一點?信心
David LAMPTON:你剛才提到尼克松和卡特都建立了雙方的信心,首先傾聽對方,嘗試了解對方希望從這段關系中獲得什么,國際政治和國內政治有很大的相似性,就是確認發(fā)現我們的共同利益點,在這點上我們可以合作或者妥協(xié)。另外,我們還要禮尚往來,如果你幫我解決我的問題,我就能幫助你解決你的問題。包道格剛才也提到了,我們的首要任務是,高層領導人必須要會面,當然之前肯定要安排周到。很幸運的是,雙方領導彼此熟知,在一些場合也相互交談,他們現在各自的地位和當時不同了,但他們的個人基礎是非常重要的。
張燕冬:剛才提到中美的交往,以及高層的談判,不要像奧巴馬時期那么龐大、多層,而是要建立一個精致的、更高端的、機制性的談判,您能不能再詳細說一下。
David LAMPTON:首先,對話總比不對話好,我不是批評奧巴馬時代的對話機制。當時有些對話雖然是高層,但雙方都有好幾百人參加,我覺得有時候高層幾個人的對話比那些中層好幾百人的對話要有效得多,所以我希望新的對話機制應該是問題導向的,應該涉及雙方高層決策制定人。經常有人批評這種對話機制,說這些對話老是談談談沒有結果。我認為,如果我們讓這些對話言必行,行必果肯定會更好,我相信中國也是一樣。這些對話應該經過深深的準備,要有定期機制性的、針對性的解決特定問題的對話,最好邀請雙方都非常具有影響力的人參加。
“《財經》年會2021:預測與戰(zhàn)略”由《財經》雜志、財經網、《財經》智庫聯合主辦,于11月25日-27日在北京舉行。
(嘉賓觀點據現場發(fā)言整理,未經發(fā)言人本人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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